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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有大伽说:“国学是一种错误的提法。”认为“国学两个字不通,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学,学问是世界性的,是不分国家的”。言多必失,谬种流传,误人子弟。
国学,是一个特定的概念。欧美没有,其他几大文明古国没有,唯有中国有。对中国而言,国学就是中国学、圣贤之学、经典之学,中华民族认同的一种学问,包括经史子集,其古代汉语、古典诗词文赋、古典哲学、史学、兵学、中医药学,以及其生发出来的地舆学、风水学、养生学、饮食文化学、器乐学、书画学、宗教学,戏剧学、服装美学、建筑美学、生态美学等,凡是具有中华民族文化特色的大学问,都可称之为“国学”。
国学,是中国学术之精粹,是先贤智慧之结晶,是中华民族文化的历史积淀,是民族智慧和民族心灵的展示,是中华文明的精气神之所聚。
这种国学,并不局限于儒学,并不囿于“四书五经”,而是儒道释三大主流文化的荟萃;这种国学,以其主体而论,域外学人称之为“汉学”或“中国学”,于是有“国际汉学”,属于国际热门学科。
(2016年5月与贤棣杨赛博士在北大留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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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学,源于先秦诸子学。诸子百家,各自为学,演绎出的千秋学问,从学术理论到经世致用,成就了中华学术文化的旷世经典,如同白雪皑皑的巍巍昆仑,长流不息的滔滔江河,光彩熠熠的泰山北斗。
先秦时期,并无民族之分,唯有华夏之光。所以先秦伊始,这种国学在神州大地,没有国别,没有地域,没有族群,唯有“天下大同”的大中华意识,唯有历代王朝更替的时代意识,唯有不同学术流派的争鸣意识,唯有经世致用的家国意识。正因为如此,先秦诸子百家,才缔造了东方文明的中华大帝国,使其中华学术文化一开始就矗立起一座难以超越的珠穆朗玛峰。
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。中国人崇尚经典,以先秦诸子学为巅峰,为长河之源,而后的历代学术文化,则先后出现两汉经学、魏晋玄学、隋唐佛学、宋明理学、清代朴学、近代西学……中华学术文化,博大精深,源远流长,生生不息,长盛不衰。
西方的海洋文化,源于西方海盗的流动性、冲击性和侵扰性;中国的大陆文化,源于农耕文明,以黄土地为生命根基。中华民族文化的常青之树,植根于皇天后土之中,咬定青山不放松,根深叶茂,郁郁葱葱,无论内乱如何激荡,外敌无力入侵如何凶残,西方文化入侵之势如何猖獗,赤县神州,江山如盘,五千年艰难岁月的历史积淀,形成一种中华民族的集体无意识,至今没有出现文化断层,亦然如“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还”。这就是中国学的魅力,也就是中华民族优秀学术文化的无穷生命力,也就是“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学”而唯有中国有“国学”的原因之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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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文化的民族是悲哀的,没有学问的国家是没有生命力的;“国学”是对“西学”的反拨,是中国最具民族风格的文化软实力的学术形态。学问没有国界,科学没有国界,是指科学文化传播和文明成果共享而言。尽管如此,学者和专家却是有国家的,民族的。“科学没有国界”,怎么还有“科技间谍”?“学问是世界性的”,?众所周知,中国人的四大发明,本来是造福人类的伟大贡献;西方列强却报之以大炮利舰,残杀中国人,火烧圆明园;中国人奉献人类的健康饮料是茶叶,英帝国主义却向中国输入毒品鸦片,指派英国植物学家罗伯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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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琼潜入中国茶区,盗劫中国茶树和制茶工艺……这种种罄竹难书的强盗行径,能够说明“科学没有国界”吗?能够论证“国学”两个字不通和提法错误吗?
国有学则盛,国无学则衰。汉唐气象,是中国盛世的文化符号;汉唐帝国就注重以国学指导治国理政,注重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发扬光大,设立“五经博士”,皇帝亲自主持国家级的“石渠阁会议”和“白虎观会议”;设立“三教馆”和国子监,以诗赋取士;宋代书院崛起,宋版图书精美,国学繁盛;明代的《永乐大典》,清代的“四库全书馆”,《康熙字典》《全唐诗》和大型丛书《四库全书》问世。历代国学经典文献,皇皇巨帙,汗牛充栋,藏书阁遍布大江南北。这是极其珍贵的文化遗产,从国学经典宝库里,中国人吸取无尽的智慧和力量源泉,把握为人为学的人生真谛,洞察改造中国和世界的秘诀,推动人类文明的历史进程。可以自豪地说:国学的辉煌,薪火相传,历久弥新,成为中华文化的稀世珍宝,惠及后人,丽泽千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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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,是人类文明的标志。遥想远古时代,仓颉造字,神鬼夜哭,感天动地,是因为方块汉字的字形结构,揭开了天地自然的神秘面纱,揭示了世间万物的自然奥秘。
方块汉字,是先贤智慧的产物,是中华民族的文化纽带,也是国学的载体和传播媒介之一。从扫除文盲和普及科学文化知识来看,简化汉字是权宜之计,功不可没。但是从国学和文化传承来思考,并不规范的简化汉字,破坏了繁体汉字本来的科学结构,不利于人们对方块汉字字形音义的全面理解与传播。
拼音文字表音,方块汉字表意。表音者简便,表意者深邃。比较而言,方块汉字是人类文字最富有文化内涵、最富有书法艺术的文字。有人认为汉语不如英语,,认为汉字简化还不够彻底,干脆重走拼音化之路。其实汉字简化过了头,无异于对唯美汉字和书法艺术的践踏,也是对中华传统文化的亵渎和背叛。长此以往,面对浩如烟海的繁体字古典文献,不识字,不知义,不会断句,不会解释,如同天书,连大学生、研究生也变成文盲,如同江河断流,冰川消融,后果不堪设想。
古典诗词文赋和书法艺术,是方块汉字独特的韵律之美。琴棋书画诗酒茶,既是中国文人的生活方式,也是中国人走向高雅修养所必具的审美情趣。国学的传播,要净化生态环境,从娃娃抓起,从中小学开始。当今的大学教育,重理工科而轻文科,重实用学科而轻文化传统;中文系科有“淡化两古(古代汉语和古典文学)”、重鉴赏式批评而轻创作的错误倾向,教师和学生都不会写作古典诗词文赋,传播网络垃圾,使歪诗和口水诗充斥于视频。王冠落地,传统丢失,贻笑大方。由此可见,国学的传播,不仅要诵读,更要写作。
字如锦,笔如椽:蔡镇楚教授写字(王文静摄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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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学的传播,应着力于国学精神的发扬光大,立足于大中小学校,以高校的国学院或国学研究中心为阵地,以中小学教材为蓝本,以大中小学师生为骨干,逐渐普及于机关、企业、社区、村落、军营,乃至家庭。
学术是文化的精髓。没有学术的文化是民俗文化,或者是娱乐文化;一个民族没有学术,就意味着没有文化之根。没有深厚的学术底蕴,其民族文化必然出现断层。中华民族文化之所以瓜瓞绵绵,是因为中华文化有诸子百家的学术经典支撑着。
国学的传播,最怕商业炒作:一怕商家以盈利为目的,大肆开办所谓“国学培训班”;二怕媒体炒作出大批“国学大师”,鼓吹明星崇拜和名人崇拜,忽悠青少年儿童。如今的国学培训太烂了,必须规范化;如今招摇过市的冒牌“大师”太多了,媒体的炒作,热了假大空,冷了真善美,赚了金钱,丢了灵魂,不啻是中国教育产业化和主流媒体娱乐化、市场化的宁馨儿。
当今中国的国学热,是历史之必然,时势之所需,人心之所向,是人的自觉与文的自觉相结合的表现。当年,袁行霈教授率先在北大开办“国学班”,而后他和李学勤先生、清华文科建设处蔡曙光先生等,支持我关于复兴“清华国学”的构想(后因故被搁置);两年后人民大学创办“国学院”;民间自发的“儒学实践”活动,又在福建宁德地区和山东、安徽等民间崛起,虽尚有瑕疵,却无可厚非。面对资本主义全球化语境与西方列强“不战而胜”的策略,民族文化面临巨大挑战;忽略国学传播,鼓吹资本主义自由化、文化娱乐化,中华民族文化势必走向消亡。
国学传播,任重而道远,维护学术尊严,呼唤汉魏风骨、盛唐气象、民族气节、天地正气、忧乐情怀,不在于牟利,不在于功名,而在于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道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”(张载语)。让沙漠变绿洲,浮躁变宁静,丑陋变美丽,阴暗变光明,贫穷变富强,灾难变幸福,维护优秀传统,弘扬民族精神,铸造民族灵魂,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。
(蔡镇楚,
2016年7月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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